【圭云】沧海月明 「白情联文19:00 」
半现背
-如神童所说，金钟云是队内秘密最多的人。
-在和金钟云交往了多年后，曺圭贤依然觉得金钟云心里藏着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。
-我的秘密是，其实，我是一只人鱼。
-------
七个月前，金钟云生日当天，是他和曺圭贤作为“男朋友”身份的终结。
那日晚餐是曺圭贤提前好久订好的，但他没想到，吃一顿晚餐需要飞到济州岛。
纬度高的国家，盛夏的白日格外长，曺圭贤开车载金钟云来到海边时，刚好赶上了一场盛大的日落。
海天交汇处，粉蓝色的云同海面融合，没有了边界。
海面平静舒缓，映照出粼粼波光，美轮美奂。
金钟云呆立着看了许久，才想起拿出手机拍照，想要拍落日下爱人的面庞。
而爱人正在看向他，说：“哥是我眼里最美的景色。”
海水冲到脚边又退去，金钟云锲而不舍地跟潮水作斗争，即使写在沙面的字一遍遍被冲刷掉，他还是在潮水短暂退去之际坚定地写下两人的名字。
曺圭贤扶起弯腰画沙的金钟云，拍去他手上的沙，郑重地牵起。
“哥”
“我这里有不会被海水冲刷、不会被流沙吞没、不会被岁月所侵蚀，镌刻永久的承诺，哥愿意接受吗？”
单膝落下，曺圭贤仰头看着自己的爱人，像在仰视天神，庄严而热烈。
戒指在落日的渲染下变得绮丽，环在金钟云的指上熠熠生辉。
七个月后的白色情人节前夜，是金钟云和曺圭贤的婚前单身派对。
原本是要把婚礼定在曺圭贤生日当天，但新来的经纪人不了解情况，把那几日直到情人节都安排满了行程。
多是大队在一起的行程，缺两人也不是不可以，但也意味着队里的哥哥弟弟无法出席婚礼现场了。
二人商议，索性将婚礼延期到白色情人节那日。
传统来说，单身派对是要分开进行的，可二人交友圈重叠处太多，只能通过抽签，抽到谁便邀请谁到自己的派对。
得知消息的李东海泪眼婆娑地敲开他们家的门：“我们不是super junior吗？为什么要分开办派对！”
于是“单身派对”便成为了“聚会派对”。
习惯了相互调侃、拒绝感动的队友，将对二人祝福的话语一一道来——虽然只能坚持半分钟。
“恰~”队长大人只说了一个词，大家就纷纷上前阻止他主持病发作，但无效。
“明天就要结婚了，二位新人还有没有互相隐藏的没有说出口的秘密呀？婚前可要赶紧说出来哦~”
金钟云鲜少地喝了半杯啤酒，听到问题的瞬间转向身边的曺圭贤。
曺圭贤，支支吾吾，红晕染上耳根，似乎是不太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开口。
“我的秘密是其实……在哥让我进他房间的时候，便想着要跟哥结婚的那一天了……”
曺圭贤说得羞赧，却被自家队友嘲笑一番：“你那叫作秘密吗？你就差把狼子野心写在脸上了！”
曺圭贤被哥哥们闹得喝了不少，眼睛都蒙着氤氲，声音淡淡地问：“哥有吗？”
金钟云的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，随即莞尔一笑，拍拍曺圭贤的头：“哥的秘密是，哥上辈子就想着要跟你结婚的那一天了。”
又是这样的结果，反复试探都敲不开的心门。
派对进行到午夜才散了场，曺圭贤关上门的瞬间神情严肃了起来。
金钟云无法装作看不见，只能换着法子转移他的注意力。
但这次曺圭贤似乎铁了心要问清楚。
“哥，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吗？”
金钟云脱衣服的手顿住，一闪而过的慌张肉眼可见，他解释道：“……没有啊。”
“没有吗？”曺圭贤走近搂上他的腰，逼得他无法后退，“明天可就是我们的婚礼了。”
话里的意味显而易见。
队长的问题，是曺圭贤拜托他故意问出的。
金钟云那一瞬的犹疑，被曺圭贤捕捉在眼里。若不是他拿自己打趣，众人肯定会逼着金钟云说出自己的秘密。
虽然曺圭贤也不喜金钟云对自己藏着秘密，但更不想他被围追堵截。
看到金钟云倔强扭过头的样子，曺圭贤升起怒火，舌尖撬开他的唇齿。
嘴那么硬，唇却这样软。
金钟云泡在浴缸里，洗去满身企鹅香。
狼崽子就是狼崽子，金钟云揉着生疼的手腕，别开脸，对端着果汁进来的曺圭贤视而不见。
“哥~”
甜糯糯的一声，唤得金钟云身子一滑，呛了一口水。
“哥对不起，”他蹲在浴缸边上，捞起金钟云，“因为心爱的哥哥竟然对我有了秘密，我太伤心了所以就……”
刚刚在床上怎么没看出你那么伤心？
金钟云才不信这些鬼话，躺在水里闭上了眼睛。
“哥不能告诉我吗？”曺圭贤的声音顺着哗啦啦的水流传进耳朵里，听起来格外伤感，“哥的秘密？”
可以说吗？埋藏几十年的秘密？
金钟云坐起身，将浸湿的发拢在耳后，手指拍打着水面，良久，才抬头对上曺圭贤的眼眸，开了口。
“我的秘密是，其实，我是一只人鱼。”
“……”
长久的沉默。
曺圭贤从没想到自己好歹也算做了多年MC活动，却在这时接不上话。
“哥，我是认真——”
金钟云打断他，“你要是不信，就不要再问了。”
“美人鱼？”
“人鱼！”
“美人鱼还是美人云？”
“鱼！！！”
“另外，没有美，就是人鱼！”
“哦，美人鱼……”
曺圭贤努力克制自己的虫子眼，试图理解他哥五次云的脑回路，看向水里修长的双腿，问：“哥的尾巴呢？不是说人鱼遇水会变成鱼尾吗？”
金钟云一脸鄙夷，“那都是电视剧电影瞎说的，变成人就没有鱼尾了。”
无奈，曺圭贤问：“那哥是怎么从人鱼化成人形的呢？”
“我生下来就是人形了呀。”
“哥的爸爸妈妈弟弟，都是人鱼吗？”
“不是”，金钟云摇摇头，“我是随机掉落。”
好一个随机掉落。
据金钟云所说，人鱼寿命漫长，而他那一系的祖辈，因贪恋人间烟火，被海洋驱逐幻化成人，只能与人类同寿命，且世代轮回转世。
他们出生时虽没有前世和海洋的记忆，却总是能在冥冥之中知晓自己是人鱼。
看到曺圭贤的神色就知道他指定不信，金钟云眼睛一斜，撇嘴不说话了。
曺圭贤只能赶紧哄着：“那哥有什么超能力吗？比如在水中自由呼吸，鳞片能治病救人，眼泪化成珍珠？”
“没有。”
金钟云如实回答。
“大概还是保留了一些人鱼天籁的歌喉，以及绝世的容貌吧～”
同自爱的小企鹅在一起久了，金钟云也开始学着他的语气说道。
曺圭贤一本正经地点点头，表示赞同。
“所以哥喜欢半身浴，喜欢吃虾仁，都因为哥是人鱼吗？”
因为泡在海里，且以鱼虾为食？
“那倒不是哦~我们在海里是吸收日月之精华~”金钟云说道。
曺圭贤盯着金钟云清瘦的锁骨，想起他那一天两块的小饼干，心想，我看哥的确是靠日月精华活着的吧？
“人鱼幻化成人一点都不好的，不仅没有超能力，还有很多后遗症。”
金钟云撑着手臂，趴在浴缸边上，“因为人鱼生活在水里，所以相比普通人，我就更容易水肿！”
曺圭贤：“……”
“并且由于鱼尾化成了腿，不在海里游泳，腰部也会退化，会更容易腰痛！”
“……”
“还有啊，因为在深海生活，所以很害怕高空。”
“……”
曺圭贤持续下线。
“所以我说我是五次元啊！因为我还保留了一些人鱼的思维！”
听起来相当骄傲。
曺圭贤怔大眼睛抿着嘴，试图憋笑，但金钟云的表情越认真，他就越忍不住，笑瘫在地上。
金钟云气呼呼，拿起花洒冲向曺圭贤。
曺圭贤跳进浴缸捞起他，裹上浴巾抱到床上：“让我来看看人鱼的身体，会不会比人类身体里的水更多。”
“呀！你这崽子——”
金钟云没有来得及说出的话，倾数化作交缠与冲撞，溢出嗓。
金钟云似乎睡着了，曺圭贤给他盖好被子，拥他入怀，在耳边呢喃，“晚安，明日我就会拥有一个美人鱼丈夫了。”
如果哥宁可编出这样的故事，也不愿说出心底的秘密，那我便尊重哥的选择，接受这种的说法。
不知是不是被金钟云的说法所影响，入梦后的曺圭贤看到了一片无垠的大海，海洋深处传来似有若无的古老颂歌。
像是被什么所诱惑，曺圭贤紧紧盯着海面上的旋涡。
旋涡中央升起一颗圆珠，刺眼的淡蓝光线骤然亮起，整片海都被照亮，连天空都泛着光。
曺圭贤下意识闭上眼睛。
金钟云的手覆上曺圭贤的眼睛，隔绝屋内漂浮在空中散发出的刺眼光芒。
他看着鲛珠逐渐一分为二，一颗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，另一半融入曺圭贤的胸口，屋内的光也黯了下去。
许是鲛珠幻化自深海，曺圭贤在睡梦中被冷得一个激灵，金钟云环抱着他，轻轻哼着来自大海的歌谣。
梦中，曺圭贤似乎能在深海里呼吸，他看到金钟云摇曳着华美的鱼尾，游向他。
他听到金钟云说：“我终于又再次见到你了。”
眼前仿若走马灯，闪过无数两个人拥在一起的画面。
身着不同的服饰、身处不同的地域和年代，唯有那两张脸，实在过分熟悉。
真是疯了，竟然会做这种离谱的梦。
曺圭贤在梦中对自己说。
这才是人鱼真正的秘密。
真正的惩罚并不是与人类同寿，而是抉择。
深海的人鱼，都只有一次幻化为人的机会，在人世间存活之中，便无了任何法力。
唯独那颗鲛珠，孕育了人鱼世代，即使化成人，也会在轮回中伴其左右。
鲛珠可由人鱼的意愿决定，要不要在结婚的前一晚分化给自己的爱人。
若不分化，在人类寿命将耗尽之际，便可重回大海，与天同寿，再也无法回到陆地。
可若是分其为二，那上万年的鲛珠，便可护佑爱人同自己无灾无祸、一生周全。
但也只此一生。
来世如何，并不能得知。
或许下一个来世会重新遇到，再次共度一生。
或者不能，人鱼生生世世只爱一人，自然不愿将鲛珠分化给他人，便只能被迫重回大海。
若再也没有机会同曺圭贤相遇，即使永生又有什么意义。
金钟云只能一次次跟命运做赌注。
好在他觉得自己足够幸运，直到这一世，又能在练习室的宿舍再次遇到曺圭贤。
金钟云贴近曺圭贤的脸颊，轻轻啄了一口，又觉得不过瘾，从额角、眉心、鼻梁，吻到嘴角。
曺圭贤被他闹醒，回吻他作恶的唇。
来生有何重要？
与天同齐又有什么可贵？
金钟云回望对面一身洁白新郎礼服，眼角闪烁着热切期许的曺圭贤，开口宣誓：
“无论疾病还是健康，无论贫穷还是富有，我都会都爱他，照顾他，尊重他，接纳他，永远对他忠贞不渝。”
“直至生命尽头。”
评论(29)